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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章 丹青身陨,天衍破万法,追夫火葬场

  第二百一十章 丹青身陨,天衍破万法,追夫火葬场 (第2/2页)
  
  她咬着嘴唇。
  
  神情已经痛苦到了极点。
  
  良久。
  
  她深吸了一口气,神情痛苦道:“我不知道,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做到!”
  
  巫霜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。
  
  她转过身。
  
  冲外面招了招手。
  
  轻声唤道:“过来吧!”
  
  花朝循着她看的方向望去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走来。
  
  那眉眼。
  
  那笑容。
  
  “娘!”
  
  失神间,她下意识唤道。
  
 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,眼前的女子太过年轻。
  
  “婉秋姑娘?”
  
  仅仅这片刻的对视。
  
  她的情绪就险些失控。
  
  方才小柳的话立时在耳边重现。
  
  “小姐!你跟你的娘亲真是一模一样啊!她被负心人以天下人为借口抛弃。你同样重蹈覆辙!实在是可悲啊!”
  
  “他会继续庇护你。就像相爷庇护你们母女一样。但那又怎样呢?不过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玩物,被别人染指罢了!”
  
  刚刚稳定下来的心绪,转眼间就有了崩溃的趋势。
  
  巫霜序轻咳了一声。
  
  对众人使了一个眼色。
  
  众人虽然担忧,却还是跟她一起出了房门。
  
  巫霜序轻轻把房门带上,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这对“母女俩”。
  
  看到花婉秋的一瞬间。
  
  花朝的情绪只是激动了片刻,很快又低落了下来,勉强扯出一丝笑意:“婉秋姑娘,你怎么来了?”
  
  花婉秋见她兴致并不好,不由抿嘴笑了笑:“这次我来,或许能帮你解决一些困惑……”
  
  “你凭什么?”
  
  花朝听到这句话,忽然就像应激了一般。
  
  方才她情绪大起大落,消减下去之后,已经因为疲累变得稍显平和。
  
  但她不傻。
  
  从巫霜序推门进来的时候。
  
  她就隐隐猜到,这里面肯定又有那个白家道长精妙的设计。
  
  这个花婉秋,肯定是巫姑娘找来的。
  
  可是……
  
  她们凭什么把花婉秋找来?
  
  花朝勉强平复的戾气,陡然又激发了出来,眼眶发红咬牙道:“你知道我的情况么?你有着我娘的长相,也有着我娘的部分记忆!你只是罗相记忆中的人,你不是我娘,凭什么能够帮我解决困惑。”
  
  听到这话。
  
  花婉秋神情有些凄怆,紧紧咬着嘴唇:“你说的对,我不是……”
  
  花朝心中有些不忍,慌忙背过身去抹了一下泪水:“对不起,我太激动了,不该说这样的话。”
  
  “哎……”
  
  花婉秋轻叹了一口气,轻轻握住花朝的肩,将她的身躯转了过来。
  
  目光有些小心翼翼。
  
  但里面的慈爱怎么都挡不住。
  
  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:“果然还是个善良的小姑娘。”
  
  花朝身体僵了僵,也不知道该不该因为她的这番做派生气。
  
  花婉秋转过身,看向那张有玄奥纹路绘成的青衣肖像,语气平缓地说道:“我的确不是你娘,我不如你娘果断,也不如你娘凄惨,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。”
  
  花朝赶紧解释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  
  “你不用安慰我的。”
  
  花婉秋莞尔一笑:“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,心中也哀怨了好久,但想想那又有什么呢?偃哥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,而且他还对我百般呵护,哪怕这呵护其实是对你娘的,可那又怎么样呢?那就够了啊!
  
  方才巫姑娘跟我讲。
  
  她不懂丹青渡魂,也不确定我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。
  
  但其实我不在乎的。
  
  其实我很感谢丹青,他让我有了你娘的相貌,有了你娘的记忆。
  
  虽然没有你娘的身份,却能够享受到你娘不曾体验过的幸福。
  
  你没有把我当成娘。
  
  但你很善良,并没有因此憎恨我。
  
  能远远地望着你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
  
  我……不想看着你痛苦。”
  
  花朝感觉胸口有些闷:“我能懂你的感受,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,你终究只是罗相心中的念想,这件事情谁都可以劝我,唯独不能是你!”
  
  “可能是吧!”
  
  花婉秋神情有些哀伤,却还是笑着说道:“不过巫姑娘跟我说过,他师父讲丹青渡魂虽然会受到他人的心头血影响,但绘制的时候,会尽可能多的提取杂质,不论想法怎么样,真实的记忆都是不会篡改的。”
  
  她说话的时候。
  
  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花朝的手心。
  
  花朝愣了一下:“你,这是什么意思?”
  
  花婉秋莞尔一笑:“我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,这一年的时光是我最喜欢的礼物。我不能白来一遭,所以临走的时候也有一个礼物交给你。”
  
  “你……”
  
  花朝有些不解,还想说什么,却发现花婉秋身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。
  
  明明是血肉之躯,燃烧起来的时候却如同纸张焚烧。
  
  火焰很亮。
  
  却并不灼人。
  
  只有微微的暖意。
  
  花婉秋脸上没有任何痛苦,只有慈爱温暖的笑容,就像是看着年幼的孩子。
  
  恍惚间,花朝好像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娘亲。
  
  小的时候。
  
  就是这个眼神。
  
  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  
 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,花婉秋就消失在了眼前。
  
  只剩下一缕缕暖流钻进她的眉心。
  
  一段段记忆凭空出现在她的脑海中,显得无比真切。
  
  记忆有很多幕。
  
  但每一幕都会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。
  
  没有怒马鲜衣,却有少年意气。
  
  身着粗布麻衣,仍然佳人如玉。
  
  初见那天,是在春日的柳树下。
  
  少女在河边洗衣时偷懒,放下了衣槌,吹了一曲笛子,收笛之后,却看到柳下那个俊俏的书生正在偷看她。
  
  调笑几句。
  
  一来二去。
  
  两人便熟识了。
  
  书生师从一个落魄的贵族,虽然满腹才情,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。
  
  少女喜欢他的才情与抱负,便暗托媒人,撺掇书生提亲。
  
  书生很忐忑。
  
  却还是提着家中唯一一个下蛋的母鸡上门提亲。
  
  新婚夫妻的生活虽然清贫,却很幸福。
  
  直到那年蝗灾。
  
  乡里饿殍遍地,死了很多人。
  
  好在小夫妻身体好,勉强挨了过去。
  
  从哪日起。
  
  书生干起了体力活。
  
  什么活来钱快就干什么。
  
  人壮了很多。
  
  也沧桑了很多。
  
  那天他把攒下的所有家底都交给了妻子,说自己想去国都绛城博一条出路。
  
  妻子自是百般不愿,直到从他口中听到了那句话:此去前程未卜,但只要有立足之地,必大庇天下疾苦众生。
  
  妻子犹豫了片刻。
  
  同意了。
  
  拿出了一半的家底当作盘缠,送别了丈夫。
  
  那日飘雪。
  
  茫茫雪地之中。
  
  一人驻足,目送离别人。
  
  一人前行,一步三回首。
  
  记忆出现了断层。
  
  眨眼之间,便来到了数年之后。
  
  之后的记忆,便跟嬴无忌转述的大致一样。
  
  却又稍有区别。
  
  罗偃并没有赶走母女,反而是极力挽留。
  
  在夫妻俩见人生中最后一面的院子里。
  
  小小的女儿被送去到了邻居家照看。
  
  罗偃百般不舍:“清钰只是性子泼辣,但其实是极为良善之人。只要我再劝说几日,她就一定会同意你们留下。婉秋,不要走……”
  
  花婉秋问道:“她爱你么?”
  
  “大抵是爱的。”
  
  “那你爱她么?”
  
  “我只是把她当妻子,并没……”
  
  “那你还记得你的理想么?”
  
  “当然记得!”
  
  “那她支持你的抱负么?”
  
  “支持……”
  
  “呼!”
  
  花婉秋接连深呼吸了好几次,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那若是有我在,她还能说服魏家全力支持你么?”
  
  罗偃张了张嘴,却没有说话,竟无语凝噎。
  
  花婉秋抹了抹眼泪:“好好对人家吧,遇上她是你的幸运!我要走了,不是因为恨你而走。偃,去实现你的抱负吧,前年的曲沃……死了好多人。”
  
  “可是你不走,我照样能做到这些。”
  
  “别傻了,不可能的!现在只有魏家有能力帮你,即便你真有其他女人,也只能是魏家的女人。去吧,去当天下人的英雄。”
  
  “我,我不想当天下人的英雄了,我只想让你留下……不!我与你一起回家。”
  
  “啪!”
  
  一巴掌落下。
  
  花婉秋声音都是颤抖的:“你现在放弃,对得起我们娘俩丢失得这么多年么?”
  
  夫妻俩对视许久,再没有了言语。
  
  只剩下抱头痛哭。
  
  最终。
  
  花婉秋还是走了。
  
  三日之后。
  
  有人把她留下的信送到了罗偃手中。
  
  上面只有一句话:等你大权在握,一言可救千万人时,我会告诉女儿,她的父亲是一个英雄。
  
  记忆到此为止。
  
  花朝颓然坐在地上。
  
  这些都是她以前不知道的。
  
  现在她才恍然记起。
  
  自己提起父亲的时候,娘亲从未说过半句坏话,只是解释他并非一个坏人,而且不是父亲抛弃了娘俩,而是娘俩自己离开的。
  
  说过很多次。
  
  但她从来没信过。
  
  只是偏执地认为,这只是娘亲对负心人的辩解。
  
  娘亲重病垂危的时候,浑身高烧,一直在说胡话,反反复复絮叨着:不是他不来看我们,是娘不让他来。你父亲不是抛弃妻女的负心人,而是天下人的英雄。
  
  “为什么我一次都没信过?”
  
  花朝感觉心脏一揪一揪地疼。
  
  她想到了过往的种种。
  
  想到了这些时日从新地传来的一封封喜报。
  
  一时间。
  
  满面羞惭。
  
 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。
  
  却很快又被新的泪水濡湿。
  
 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,神情茫然地念叨着:“天下人的英雄么?”
  
  不知何时。
  
  她捡起了那张画卷。
  
  ……
  
  门外。
  
  赵宁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看向巫霜序:“巫姑娘,此举当真能救无忌回来么?”
  
  其实她早就醒了。
  
  但身心状态太差,必须得静养。
  
  却不曾想,曹公公传来的消息说,暝都尽头很有可能已经关闭了。
  
  如果里面有人,想出来恐怕得等到几十年以后。
  
  她不知道嬴无忌究竟在不在里面。
  
  但如果不在,凭借嬴无忌的手段,至少能报个平安回来吧?
  
  心急之下,她找到了同门师姐巫霜序。
  
  却不曾想,却被巫霜序带到了这里。
  
  巫霜序不确定地摇了摇头:“师傅说世事无常,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,你我都已经做到能做的事情了,便听天命吧!”
  
  赵宁沉默。
  
  对于这个师父,她一直都怀着敬畏之心。
  
  谁能想到,那么多陈年往事,居然纠结到了这个小小的书局?
  
  花婉秋因丹青而生。
  
  却因为巫霜序彻底脱离了丹青的掌控。
  
  的确已经尽力了。
  
  可“听天命”这三个字。
  
  只会让她更担忧。
  
  她不能没有嬴无忌。
  
  就像未来的黎国不能没有大黎学宫。
  
  于是她又望向了巫霜序。
  
  巫霜序能理解她的忧心,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:“别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更多,这是青衣前辈给师父的信,我只剩这么多了。”
  
  赵宁连忙打开信件。
  
  只见上面字迹潇洒,不拘一格。
  
  “白兄吾友,见字如晤。
  
  昔日一别,已有七年,兄金玉良言,吾每每思之,夜不能寐。
  
  吾圣人之路,已入偏途,一人之世,终究是下下之选。
  
  今吾兵解,有一事相求。
  
  望兄施天衍神术,为吾之佳作选一凡俗命格。
  
  轮回之法,已绘于此画之中。
  
  若以凡俗之眸,依旧能瞻天下奇景。
  
  则盛世可期。
  
  青衣绝笔!”
  
  赵宁略有所思,这天衍之术乃是道家决定了神通,韩倦所学的望气术,便是此神通衍生出来的观大势之法门。
  
  大道以五十为满,天衍却为四十九。总是不能完全完美,却总有一线生机。
  
  只是……
  
  这一线生机,真的能抓住么?
  
  正当她担忧时。
  
  房间内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。
  
  众人神色一变,慌忙推门而入,发现花朝已经昏倒在了地上,手中紧紧握着丹青妙笔。
  
  而那幅画卷已经悬在了半空中。
  
  上面青衣的自我早已烟消云散。
  
  却多出了一道黑黢黢的东西。
  
  就像是……
  
  一道裂缝?
  
  ……
  
  暝都尽头。
  
  众人盯着摊在地上的画卷,不由面面相觑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  
  有人以为丹青已经跑了,气得直捶地板。
  
  还有的叫嚣着让嬴无忌赶紧出手,灭了那个本我规则。
  
  有些甚至想要把这画轴撕了泄愤。
  
  但被嬴无忌拦了下来。
  
  他冥思苦想,想着究竟搞出什么样的方法,才能把姬峒这个老阴比骗过来。
  
  几方都算得贼多。
  
  也都有漏算的地方。
  
  他实在没想到。
  
  到最后自己是最亏的那个。
  
  但只要自己在外的身外化身能够激活,就未必没有挽救的可能。
  
  可是……真的很难。
  
  一时间。
  
  这批拎出去足以让天下颤抖的兵人境强者,就像是满肚子的怨妇一样。
  
  绝望之中,任谁都会成为乌合之众。
  
  狂躁之气愈来愈浓,再不抑制,恐怕内部都要打起来了。
  
  而此时。
  
  芈星璃也终于感悟完毕,从天空纵身跃下。
  
  看到众人不打架了,顿时喜笑颜开,上来一拳头捶在了嬴无忌的肩膀上:“可以啊!还真被你化干戈为玉帛了?”
  
  话刚说完,她就意识到气氛不太对。
  
  忍不住问道:“哎!该不会……”
  
  嬴无忌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。
  
  芈星璃嘴角抽了抽:“坏了!该不会最后是我陪你孤独终老吧?”
  
  嬴无忌指了指一群人:“这不还有这么多人么?”
  
  芈星璃面色一变:“不行!他们都有点老,长得也不好看。你要纯爱点,不能有那些变态的想法!”
  
  嬴无忌:“???”
  
  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,不由问道:“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,是不是悟到了什么?”
  
  芈星璃嘿嘿一笑:“抽空领悟了一部分天衍神术,只学到了粗浅的皮毛,不过也为此行占了一卦。”
  
  嬴无忌问道:“什么?”
  
  芈星璃撞了撞嬴无忌的胳膊:“逢凶化吉!”
  
  嬴无忌目光微微朝下,看她了一眼。
  
  这么丰。
  
  应该能化吉吧?
  
  他问道:“如何化吉?”
  
  芈星璃摊手:“这我哪知道?”
  
  话音刚落。
  
  地上的画卷便凭空支棱了起来。
  
  画卷之上,有一道黑黢黢的东西。
  
  好像是……一道裂缝。
  
  众人面面相觑。
  
  嬴无忌反应贼快,刚才听到要逢凶化吉他就开始悄悄酝酿,看到这变故,绝地天通瞬发,镇住了除了十三爷和芈星璃以外的所有人。
  
  随后把两人先后推了进去:“你们先去!”
  
  自己紧随其后。
  
  天空中,很快响起了本我虚影的痛呼。
  
  “你们一个个来!”
  
  “缝没有那么大。”
  
  “撑……”
  
  “要撑坏了!”
  
  ……
  
  嬴无忌从画卷中踏出来之后,反手就强行卷起了画轴。
  
  房间里有很多人,只是芈星璃和十三爷被请了出去。
  
  “宁儿?”
  
  “剑灵前辈?”
  
  “巫千户?”
  
  巫霜序纠正道:“是巫指挥使。”
  
  赵宁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,看到嬴无忌出来,情难自制,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。
  
  这些天。
  
  她担忧得要死。
  
  阴山安邑两边告捷。
  
  自己夫君以及最大的功臣却下落不明。
  
  没人知道她有多么愧疚。
  
  也没人知道她忍受的是什么样的煎熬。
  
  嬴无忌紧紧地拥着她,有种不真切的幸福感。
  
  上一刻还在困局之中无能狂怒。
  
  下一刻就回到了家里,佳人在怀。
  
  这是什么个情况?
  
  他忍不住问道:“我是怎么出来的?”
  
  赵宁这才意识到不妥,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。
  
  指了指床榻上刚从昏迷中醒转的花朝,还有在旁照顾的白仪。
  
  花朝刚魔种爆发。
  
  却还是忍下了所有不好的情绪,救了嬴无忌出来。
  
  不管从什么角度,自己都应该照顾一下她的情绪,方才的举止,已经有些触碰到她最脆弱的地方了吧?
  
  只是有些奇怪。
  
  花朝神色除了有些凄楚,却并没有憎恨与哀怨。
  
  嬴无忌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好像从花朝的眼睛中读出了一些东西。
  
  他缓步上前,似在试探。
  
  好在花朝没有回避他的眼神,反而抬起头迎了上来。
  
  眼眶红红的。
  
  面露羞惭又带有一丝怯意。
  
  这神色很复杂。
  
  嬴无忌却好像能总结三个字出来:求抱抱。
  
  他坐在床榻上,没有任何询问,直接把她抱在怀中。
  
  花朝没有挣扎,只是伏在他的肩膀上。
  
  泪如雨下。
  
  良久良久。
  
 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我想回家了,我还能回去么?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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