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死而复生 (第2/2页)
这是二人商量好的,尽量不让人注意到宁王,只推说是采药人路过搭救。
李夫人朝林若微啐了一口:“慧远大半夜寻到你,将你扔到那石壁上。哪有人大半夜去采药,你分明在撒谎。”
谢含辞轻咳一声:“许是义士不便透露身份。李夫人,这林氏其他地方可还有需要说的不对的吗?你要是觉得她哪里说得不清楚,你可以自己补充。”
李夫人心知己无力翻盘,认命地跌坐在地上,看着慧远,心里十分懊悔。
黑暗中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,轻轻给窗户推开了一条缝,此刻殿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李夫人身上,正是逃遁的好时机。
“小师傅,天凉还是别开窗了吧。”宁王用剑柄顶住窗框。
小沙弥后退两步,连连摆着手嚷道,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不关我事。”
大家纷纷朝二人的方向看去。说时迟那时快,小沙弥从怀里掏出了包石灰,用力一扬,整个房间很快被白色的烟尘覆盖,几名离得近的香客发出了惨叫。
“啊,我的眼睛!”
“这是什么啊!好疼!”
宁王也不得不抬手护住了眼睛,再想出手去擒小沙弥时,他已经一跃而起,掷出了一枚金杯鼍龙爪,目标却不是身边的宁王,而是人群中的景瑜。
谢含辞来不及多想,挺身一挡。尖爪刺进了她的肩头,一阵刺痛传来,坚韧的爪钩深深地嵌在她的皮肉里,又被拉扯了出来,谢含辞疼得几欲昏厥。
宁王见状也只好先去斩断金杯鼍龙爪上的铁链,再回身时,哪里还有小沙弥的人影。
景瑜急忙去查看谢含辞肩上的伤,嚷道:“你挡什么?我一个大男人,他还能伤了我不成?还用得着你把自己当块盾牌,你莫不是看上我了吧,那可不成……”
“小王爷,你觉得你要是在蜀州地界出事了,我家还能活吗?您能不能不穿那双如意云纹的靴子了啊,他就是见自己活不了,才拉上你这么个垫背的,到时候让所有人都被问罪。”
谢含辞掏出手帕,缠住了自己的肩头。
看上他了?
这人还真是,孔雀开屏,自作多情。
宁王看她的这个动作,皱了皱眉头,她如此娴熟地处理伤口,看来平时没少受伤。
谢含辞脖子上的玉佩在混乱中被撤了出来,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,其中一半飞出去很远。谢含辞蹲下身子艰难地去捡,毕竟这是她亲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。
景瑜见状说道:“你别动了,我赔你一块,都碎了别捡了。”嘴上虽这么说,他还是弓着腰将玉佩的碎片捡起,“咦,这不是青鸾的图案?你怎么会有宫中之物?”
“你认得这个?什么青鸾?”谢含辞问道。
自她记事起,她不止一次地问母亲,她的父亲究竟是谁,他在何处?而母亲总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这块玉佩,说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。
景瑜将摔成两半的玉佩拼凑到一起:“这玉佩上刻的是神鸟青鸾,传说中她是西王母的信使,叫声与凤鸣相似,是祥和、喜庆的瑞兆。”
说着又将玉佩翻到了背面:“喏,你看这后面写着看司珍。这是宫中司珍房匠人雕制出来的。宫外是不会流通的,一般都是御赐的恩典,若是在宫外贩卖此物,可是死罪。”
“世子很擅长鉴赏金玉之物呀,还能看出什么?”谢含辞不禁对他刮目相看。
“那是,我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纨绔。”景瑜美滋滋地说道:“我看这玉的成色,这几年宫中都不曾有这样的品质,还得是元昌六年,吐蕃进贡了一批极品玉石。不过那时我太小了,记不清了。但是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,宫里有人……”
“谢小姐伤势如何?要不要先找个大夫看看,还是咱们即刻启程下山医治?”宁王在一旁打断道。
谢含辞还想再追问。沈淑怡从房间走了出来,见谢含辞受伤吓了一跳:“小寒,你怎么受伤了?”
马车上,沈淑怡泪眼汪汪地看着谢含辞血肉模糊的肩膀,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谢含辞的裙摆上上。
“你说说你!你爹总说你做事冲动,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。我还跟他说是因为你太小了,没想那么多,心思大条。如今,你为了不惊扰我,连夜里给我点上安息香这样的小事都能想到,你怎么不能多替自己想想?”
谢含辞拿出手绢擦拭着沈淑怡的眼角:“好了,娘,他原本也不是要伤我。再说了,我这是替那英王世子挡下的,他心里感激我,说不定非要以身相许,给我个王妃当当。到时候咱家以后就飞黄腾达,鸡犬升天了。”
沈淑怡捏着谢含辞的脸颊怒道:“都这样了,还胡说八道,看来还是伤的不重。”